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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轩
读大学时,常常念及家乡潍坊的雪,课间簇拥闲聊、校园漫步侃山、夜憩梦回萦绕,总会触及那或飘或落又洁净美丽的家乡雪花,那时,游子心里总会美美地平添温馨。 飘游在外,也许因为爱雪,便在每学年的下学期格外期盼有雪的寒假,在一段掐着手指倒计时的期盼和憧憬之后,终于盼来归期,雀跃着踏上归程,尽管旅途疲惫,可心里却欢喜异常。 那些年雪多,往往是回家的当天就会迎来洁白的落雪。记得圣洁的雪花总在凌晨飘飞,等我清晨睁眼醒来,窗外已是一片洁白。顺手拉开帘纱,雪花还在友好的漫舞:簌簌的,梨花带雨;扭扭的,杏花含羞。花瓣飘飘悠悠,漫不经心,自在惬意。这时,我便欣然起身,立于窗前,望着这“窗含西岭千秋雪”,就会想起昨天的人流和拥挤的火车,那些浩荡而匆匆的身影聚成了“中国春运”的大军,扶老携幼,肩扛手提,这千万里的劳顿只为那万家团圆的年夜,哪怕路途再远,路程再颠簸,就像这应时而到的漫漫雪花,塑就了我们恋家的情怀,铸起了中华民族孝敬和谐的崇高美德。 潍坊的雪不同于关东的雪,重而密;也不同于南国的雪,轻而疏;更不同于半岛东海畔的雪,急而厚。这是我家乡的雪,或多或少、或早或晚、或密或松,总是和缓地在昌潍大平原的上空一齐飘摇落下,泽及民生父老,如上善的水滴,无缝无隙。这带有兼容内陆、半岛、沿海性格的雪花只属于我的家乡。 太阳欲出时,唯有屋檐下的雪花还保留着刚降临的模样,晶莹而纯洁。那些精灵般的客人,羽翼丰满,翅楞分明,总会带给我惊喜;每每那时,我就急切地将它们捧起亲吻,就像亲吻我家乡久违的亲人。 漫步家后的院落,飘舞着的雪花映衬着一片宁静。黯红的墙瓦,身着雪衣的残枝,以及七彩羽绒包裹的零散行人,构成了一幅幅动静相宜的淡色油画。我享受着脚下“咯吱、咯吱”的声音,回首就会念及过往的岁月留痕;抬头观望檐上欲滴的冰柱,就会慨叹“冰冻三尺”的艰辛;随便伸展肢体,呼口白气,就会拥有一个大自然赋予自己的洁白舞台。 感谢雪花,让我情牵故乡,让我游有归属,让我纯洁心底。不论我走多远,我都有一种踏实之感,因为我仿佛与那纯洁的雪花一起漫舞;漫舞和翩飞的还有我童话般的人生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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