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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春溪
这一个星期里,高晓松出狱成了娱乐圈里的大事情。与半年前的入狱同样轰轰烈烈,这次上演了狗仔队飞车追逐的好戏,并在各大媒体引发了“好与坏”、“出与隐”的大讨论,相比于这些外表的喧嚣,立冬日零时出来的高晓松倒是有些许的淡定,他用一种特殊的方式问候了这个久违的世界:“11月8日,立冬,期满,归。184天,最长的半年。大家都好吗?外面蹉跎吗?” 一声轻声问语,既显露了外面滚滚红尘的俗世沧桑,也透出了半年时间足以产生的对世界的陌生感。 实际上,这个沧海瞬间可以变桑田的世界,可能永远都会是那么蹉跎而陌生,充满着无尽的纷纷扰扰。就像围脖里面掀起的“一人送高晓松一句话”活动,大家纷纷向他汇报这半年里发生了啥:“这半年来,拉登被毙了,乔帮主去世了,凤姐移民了,芙蓉85斤了,锋芝还是离了,潘币发行了,城管依旧威武,国足却还是老样子,老人还是不敢扶,动车的事也没回复,我们都还好 就是没船票……”而这一切的一切也不过是“神马都是浮云”,真正改变的恐怕只有物是人非的心境吧。 对于蹉跎人生,高晓松其实并不陌生。记得刚入狱的时候,认罪态度特别好的他一直在反省近些年来的浮躁心态,日子过得浑浑噩噩,而人也一天天漂浮起来,就连他的好朋友老狼也评价他“这几年有些骄傲了”。高晓松认为这次的入狱正好是自己静下心来,沉淀自我,潜心修炼的时机。 但这多少让人感到有一些被动与无奈。为什么人在那么多匆忙而浮躁的日子里,不能偶尔停下脚步,让自己进行思考,观照自我,找到踏实而真实的自己,只有等到牢狱之灾被逼无奈的时候,才被迫停下脚步想起自己的人生修炼呢?就像高晓松在狱中开始看的《大英百科全书》,据说那是他大学时期立下的志向,却一直没有机会看,但如果减少一点喝酒的时间看看书的话,说不定也就免除了这次的牢狱之灾呢。 但一次牢狱之行,真的能让高晓松顿悟人生吗?从他出狱后慨叹“最长的半年”,以及在回答记者心情如何时所表现出的一脸茫然,似乎都很难让人感受到悟透人生后的那份清淡与从容。其实当初他想要的潜心修炼,在我看来更像是一种自我心理保护。他想把牢狱生活当做是对父辈清贫、清苦生活的一次穿越,当做对自我心境的一次修行,但在潜意识里也许只是他面对未知的、对普通人来说心怀恐惧的牢狱生活一种跳跃式的情感逃遁。我并不怀疑他说这番话的真诚,特别文艺范儿的高晓松,在灾祸面前一直维持着老文艺青年特有的风度与潇洒,包括他特别好的认罪态度和敢作敢当的劲头,这样的想法也同样的显示了他一贯的潇洒做派。但更多的,他把这种所谓的修行与穿越,当做了穿越这牢狱之苦的一根竹竿,就像是一个撑杆跳运动员,借助于撑杆来越过那看似不可逾越的黑牢的阴影。然而,高晓松成功了吗?确实,他在狱中做了许多,比如翻译、写作,但当这一切行为仅仅是熬日子的手段,而不是目的的时候,那他离着他想要的结果或许还有很远,他感慨这是最长的半年便是最恰当的注释吧。 其实修行无所不在。人可以时时修行,事事修行,不必非要在深山老林或者牢狱之中。但首先要有心,正如庄子所言,心中不自悟则道不停留。也许重新踏进“蹉跎”之河的高晓松,才面临真正的人生抉择,是觉悟人生,还是在“蹉跎”中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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