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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终岁尾,春节将至。随着年味渐浓,我不禁又想起孩提时代期盼新年的事情来。 小时候,每到年末,总是还未进腊月门,新年的期盼便萌生出来,如春天的柳芽,一天比一天见长。最难熬的日子要算小年过后的那六七天,在小孩子们眼里,那真比一年还漫长。 一天天地掐算,年三十那天,期待的心才有了着落,不再让人坐卧难安,头天晚上临睡时,想想大年在即,心里那股子高兴劲就甭提了。天刚刚蒙蒙亮便没了睡意,破天荒的第一个起了床,拿了笤帚去清扫院落。惹得大人的眼睛跟见了外星人似的直打量。 年三十该算作孩子们最听话的日子,无论大人吩咐什么活,只要是力所能及,干啥都乐颠颠地,勤快极了。帮父亲杀鸡,帮母亲炖肉,帮哥哥帖门联,帮姐姐帖窗花、年画……跑前跑后,忙得脚不沾地。 该干的活都忙得差不多了,瞅个空便可以溜之大吉地出去玩了。因了过年,书可不看,作业也可暂时放在一边。放爆竹,捉迷藏直到天黑,直到母亲们做好了饭,循着尖厉地呼哨远远地赶来,把我们一个个从未玩完地游戏中拎回家去。 在孩子们的眼里,大概只有除夕夜才是心目中真正的过新年。因为只有在那个夜晚,才可以破例的饮点果酒,像大人一样与姐姐哥哥推杯换盏,然后极潇洒地一饮而尽,啧啧有声。菜是极丰盛的,鸡鸭鱼肉,素菜豆腐,应有尽有。只要小肚儿容得下,尽可以狼吞虎咽一番解解馋。 吃完饭,只要没醉,嗑着瓜子吃着糖果点心围坐在因忙年而变得暖暖的热炕上,听大人讲故事,是种很好的享受。但两三个故事下来,便有点坐不住了,因为窗外夜空里的烟花明明灭灭,和着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实在让人有些手痒的感觉。 除夕夜的孩子不怕黑,就连平日的胆小鬼也敢勇敢地独自挑了灯笼出门去约小伙伴。伙伴们找成了堆,灯笼也挑成了堆儿。比一比谁的灯笼扎得最漂亮,各自毛遂自荐,一时间都成了那卖瓜的王婆儿。比试往往没有最后结果,大家便又打着呼哨,追逐起来,穿行于小村的街街巷巷。跑、跳、笑、闹,舒心开怀,大年夜充满了童年无尽地欢乐,成了生命中一道绝美的风景线…… 随着午夜悄悄临近,小伙伴们也渐渐疏散,各自挑着即将熄灭的灯笼回家去,准备吃年夜饺子。小肚还不饿呢!吃不吃饺子无所谓,紧要的是饭前的鞭炮爆竹,那是绝不可以错过的。 新年的钟声敲响时,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密集地响成一片,整个天宇里都是一闪一闪鞭炮炸响的光亮。随便呼吸一口,扑鼻而入的都是充满新年气息的烟硝火药香。鞭炮放过,敷衍地吃着饺子,眼皮竟打起架来。等了好久才过的年,本来还准备再痛痛快快地玩上一会儿的,可现在只好先睡会了。 被窝暖暖的,头只一挨着枕头,便入了新年的梦乡。一觉醒来,太阳已露出了笑脸,父母也早在枕头边的新衣里放进了或多或少的压岁钱,一骨碌迅速起床,该去给长辈们拜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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