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祥秋

　　这天,天气真的不错,风,很淡。天空没有一丝云。对于近些时日风云变换的天气,真的是很让人受用的了。看着外面暖洋洋的样子,真的应该出去走走的。是啊,总是坐在电脑前也是很无聊的。于是,站起来,伸一下双臂,一个很舒服的转身,就拉开了房门。
　　外面,果然不冷,走到阳光里,立时更暖了,心也痒痒的,似乎是晒透了呢。四周正是一种枯萎的景象。许多的树上虽然还绿着那些叶子,可是都已僵了呢,在风中也动,却动得很牵强、很机械,不是春天那种欢欣鼓舞的生动。那叶子,不时地落下来,虽然没有跌得碎了,但却是很可怜的样子,被风吹到角落里,有气无力地动几下,老妪一样缩在那里了。落叶堆挤在那里,很有相互取暖的味道。只是风一紧,又吹乱了。都说叶落归根,可又有多少叶子能够有归根的幸福?
　　迎面走来几个人,他们议论着什么,与我擦肩而过。他们那熟悉的声音,又忽地触动了我内心的许多东西。我知道这几个人是在小区里打工的民工,他们都来自我老家那个地方。曾经和他们交谈过几次,他们都说我的口音变得很厉害。其实当地人又说听不明白我的话语。我,大有一种都不认可的另类感觉了。
　　哗啦啦一阵风,树上的叶子落得更稠了,许多片打在我的身上,又掉在地上。我忽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那叶子似乎就是从我身上凋谢的。这冬日里,我就有了那树的感觉,孤零零地站在那里,身临清寒,一身的寂廖。那些叶子,该是时光,该是青春,该是热情,该是许多的梦想了,是否还有那久久在心的乡思?不,这应该还是在枝头吧?如旗帜的飘荡着,只是多了许多的无奈。不是年轻时那乡愁的歌唱,忧伤却是有激情的律动,如今,应是只有浓浓的愁了……
　　我知道,我其实不是那树,只是那风中的叶子,这多年来,被时光的风吹来吹去,东飘西荡,不知所措地一路踉跄着,大多是没有本真的心思,茫茫然,凄凄然地轮渡着日月。叶落归根,不是写真,是古文人的梦想吧?应不是定语的,只是呼唤式的感慨,只是祈愿似的渴求罢了。我是叶子,如今更是冬日寒风中的叶子,归根,愿望着,只是不好说,真的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