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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爱勋
上世纪七十年代,我在乡下读小学,彼时,课外书很少,就连连环画册也是凤毛麟角,一年也难得看上几本。因此,进了腊月门,就天天掰着手指头盼年,因为过年不但有好吃好喝的物质享受,还有丰盛的文化大餐。 那时农村住的都是土坯房,新年里都要在墙上糊一层报纸,贴几张年画,图个新鲜吉利。年画中有很多像连环画册的版式,一大张纸上印有很多小图,每个小图下面都有文字解释,图文并茂,妙趣横生。 吃过年夜饭,就急三火四地走东家奔西家,说是去给人家拜年,其实是冲着人家的年画和墙上的报纸去的。但年画的品种很单调,我记得好像就四种——《红灯记》、《白毛女》、《沙家浜》和《智取威虎山》,年画看得差不离了,目光就转移到了“墙报”上。 这些拿来糊墙的报纸虽然都是些陈年旧报,但上面不乏一些我们喜欢的小文章。这时就很想据为己有,但又不能去挖人家的墙壁,就找来笔和本子,一句句抄下来,有的文章很长,我们得抄半宿,手脖子累得酸麻麻地痛,但却乐此不疲。 有年春节,我去大姨家出门(在家乡,走亲访友称为出门),在她家新糊的墙壁上看到了一篇妙文,但手头又没有纸笔,思谋良久,趁大姨不注意的时候,用小刀小心翼翼地剥了下来,又怕大姨看到黑咕隆咚的窟窿不高兴,急中生智,到炕前的柜子上找来一张旧报纸,按照窟窿的大小裁下一块,蘸了点地瓜面糊糊,严丝合缝地糊到了上面,直到我吃完饭回家,大姨也没看出破绽。 整个寒假,我如饥似渴地读过不少好文章,因此我的作文成绩是班上最好的,经常拿来当范文。 时过境迁,现在想读什么书随时就能买到,甚至足不出户,就可以买到想要的书。 闲暇的时候,我还是喜欢到书摊上转转,看有没有自己喜欢的东西,突然发现有时候买书真的很便宜,一摞摞的书籍堆在一起按斤出售,其中不乏令人眼前一亮的好书,但却鲜有人买。 早些年经常可以看到有人孜孜不倦地读书看报,现在是人人手捧一部手机,不停地在屏上抹来抹去。 但是我们却在骨子里喜欢阅读,因为阅读给了我们无与伦比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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