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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宅街即潍县城里南门里大街,清乾隆年间,街上相继有十三个大门里,都建成了厅房台屋,亭台楼榭,假山溪水花园式建筑。这是当地富户田烳分给十三个儿子的住宅。因南门大街大部分是田家的住宅,潍县人就俗称其为田宅街了。这里曾广为流传着当年田烳奇奇怪怪发家致富的故事。 □因收购碎铜铁谋生收到真元宝 田烳,字士行,号南村,祖籍中州(河南一带)。相传明永乐二年(1404年),其祖辈迁来潍县,以军功在城南屯田建村,称为南屯。清乾隆初年,其父由南屯迁至潍县城南门大街居住,以小本赴各地串街走巷,收购碎铜铁为生。 田烳及长,年轻力壮,亦从父去沂水、诸城一带,收购碎铜铁。 在诸城,田烳遇到一位老年妇女,问他收不收购假元宝,他说铜铁铅锡都收购。这位老妇人领他至家中,从闲屋内拿出两个元宝,问田烳:你看这样的假元宝能卖多少钱一个?田烳看后是锡是铅,自己也分辨不清。经讨价还价,每个元宝以五百文成交,他共买了十个。临走时老妇人说你卖出后,我家还有,你可再来购买。 田烳自认为元宝即便是铅的,也能赚利一倍。回到家中,再三审视,并在地上磨擦,见有亮光,就拿一个元宝去钱庄询问:给看一下这个元宝是几成银色?掌柜用锉刀锉了一下便说:也就是九成银色,你若换钱,就按九折。田烳同意换成零钱,回家告知其父,元宝是九成银色。又拿一个元宝去钱庄兑换零钱,钱庄掌柜看后,只说这个元宝多年未用了,就按纯银兑换给他零钱。钱庄掌柜因田烳询问是几成银色,知他不懂银色,故而扣他一成。这十个元宝五百两,等于白得,全家欢喜若狂。 第二天清晨,田烳拿着零钱,赶赴诸城。他到老妇人家说元宝是铅的,也还少有利润,按原价又买了二十个。未用一月,田烳去诸城六次,就将老妇人家一百多个元宝全部买回。田烳忽然拥有七八千两银子,成为鲜为人知的富户。此乃一奇。 □有钱开当铺再发大财 此时南门大街有家当铺,兄弟们闹分家。当铺有房屋、有期限不同的当押品,没法分劈。只有全部卖掉分钱,始能分家,因此,要将当铺全部出卖。 田烳闻知当铺出卖,便托经纪人前往询问价格多少。当铺主人问经纪人,是何人想买?经纪人回答是田烳。当铺主人认为田烳一个收碎铜铁的穷汉,哪能购买偌大的当铺。便以蔑视的口吻说:有人已出价五千两,我想六千两就卖,如田烳想要算他四千两。他料想田烳买不起,便说了此话。谁料隔日经纪人拿来五百两定金,说田烳决意要买。当铺主人没法改口,只好将定金收下,忍痛将当铺以四千两银子,写契约卖于田烳。经纪人作证,当即钱业两交。田烳以四千两银子买下价值六千两银子的当铺。此乃二奇。 当铺由田烳接管经营,未数年积累颇丰,乃开始购置房产。 □购买房产又在地下挖出元宝 先是,南门大街有一官宦之家,后裔胥海棠,其父胥琬(顺治进士,官至山西提学道佥事,布政使参议)在京曾三次出任大主考,所受举子奉献金银颇多。告老还家之后,见其儿子胥海棠挥霍无度,乃重建祀室。将其大部分元宝藏于神主楼(祖宗排位)下,以免被其子挥霍一空。胥海棠依其家中富有,不思上进,而入纨绔子弟群内,吃喝嫖赌,为所欲为。有人说下金雪银雪非常好看,他便找人将金银制成粉末,从房顶上撒下以取乐,且赌博成性。又有一群歹徒专设圈套,引他上钩输钱。在一次赌博中,现钱输光,乃将自姚家坊整个庄田数百亩,下为赌注。三个骰子掷出,被人赢去。成为潍县的一句谚语:“三个骰子一掷,输了一个姚家坊”。 其父见儿子如此放荡,家产终将难守。又恐其子受穷困之苦,所贮银子,又不便明言相告。临终嘱胥海棠:你若银钱用尽可卖神主楼,乃可度日。因搬动神主楼,底下存的元宝就可露出。但胥海棠未领会其父寓意,后将家产挥霍一空时,想到先父遗言:无钱度日时,可将神主楼卖掉。自思胥家神主,谁人能买?即便有要主能值几何!不如将住房卖掉,也就将神主楼一块卖了,岂不多得些银两,于是出口卖房。恰好田烳想买房产,经中间人介绍,胥海棠将住宅卖与田烳,真的连神主楼也不要了。田烳迁进新居,少不了要修缮整理,见胥家神主楼尚在祀室内,乃着人抬出毁掉。不料抬出神主楼,发现底下满贮元宝数百个,因此暴富。此乃三奇。 此后,田烳继续在南门大街,北至小十字口两侧,谁家卖房,他就购买。唯独路东张家车门不言出售,田烳终未买到。 田烳经营的当铺,是一种高利贷式营业,且有当品抵押,只有盈利,没有亏损。是故,田烳在鲁南沂水、诸城一带县城或大集镇,相继开设当铺十三处,十三个儿子每人一处。 当时潍县城有句谚语:田烳的钱淌出南门去。事实是:他家在鲁南所设的当铺,每当年终将盈利铜钱用马车送来潍县城。由于包装不牢固,或钱袋磨破,从南关过月河桥,皆是青石铺路,年久车碾压石路成辙,行车颠簸致使铜钱漏出,行至他家,撒落一路,故有是说。 □晚年花钱捐官却中蜂毒要了命 田烳暴富之后,捐刑部主事(正五品)官衔,生活奢侈。除建十三处住宅外,还在城西高家庄建“绿箩山庄”花园一处。该园规模颇大,景点数处各异,有高达数丈的山石,峰峦嵯峨,怪石琅琊,隐然有层云荡胸之势,又坎地为渠,引水灌其中,画桥置栏,可俯而瞰也。每逢有暇,便驱车携带妻妾婢女,前往寻欢作乐,至晚始归。他晚年在乐极时,口出狂言:我田烳一个穷人,能有今日,南面王不易也(古代君主临朝南面而坐,因此把为君叫做‘南面为王’)。说罢飞来毒蜂,蜇其面颊,中毒得病不起而卒。有人说狂言过分,上苍不容,毒其致死。是也非也,此乃四奇。 刘秉信 陈瑞曾撰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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