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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17年的第一场雾霾里,一口气读完了马永安的报告文学《留住青山绿水》,作品的副标题是“刘国田:一位中国农民的精神坚守与环保奇迹”。阅读带给我强烈的震动,这种震动不是源于作者的生花妙笔、文采斐然。事实上,作者马永安的文字相当节制、素朴。这种震动是源于作品主人公那种不事张扬的伟大,那种将人类的明天担在自己肩上的深沉。 主人公刘国田是山东昌邑的一个农民企业家,作者马永安在这部报告文学的“引子”中第一句话就是:“他有可能改变世界”。我初读此句,不禁讪笑,读完全篇,却不得不赞同。“刘国田”这个名字于我是陌生的,相信于绝大部分人也都是陌生的。但我相信,未来他的名字一定会永久镌刻在中国的环保史上。 刘国田从知天命之年开始投身垃圾处理的环保事业,靠一个“木匠、钳工和电工”的低学历业余组合,居然最终研制出一套先进的垃圾资源化利用系统。这套系统“无须分类,不填埋、不焚烧、无二次污染,完全循环利用”,其成本和利用率远超当今垃圾处理技术最先进的日本和德国。这才是他的传奇所在。有山东省科技厅、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资源与环境政策研究所的科研鉴定和130多项国家专利以及一项日本授权的发明专利为之背书,有全国人大代表的头衔、有“中国农村新闻人物”开拓创新奖、“光彩事业国土绿化贡献奖”等大量国家级和省级奖项为之背书,有昌邑市的垃圾资源化利用项目的实际运转和设备技术已实现出口沙特阿拉伯、澳大利亚和印度尼西亚的事实为之背书。 在本书的第三部“挑战者”中,作者马永安以详实的资料,梳理了当下中国、乃至整个世界面临的垃圾处理的难题。大量的数据令我们悚然而惊。马永安在这一部分提到了影响甚广的纪录片《垃圾围城》。这部纪录片以及同题摄影作品展在2009至2010年期间曾引起社会的广泛关注,并直接促成了北京市对垃圾处理的大投入。创作者王久良也是潍坊人。2016年11月,王久良制作的又一部纪录片《塑料王国》获得了阿姆斯特丹纪录片电影节新人单元大奖。在2016年年末,它一度在各种媒体刷屏,引发了许多人对环境的深切忧虑。但刷屏热潮一过,大家不出所料地再次回到惯性的生活轨道中,未必就减少了多少塑料制品的使用。 同样出身潍坊的诺奖作家莫言2010年在日中韩东亚文学论坛上曾宣读过题为《悠着点,慢着点——贫富与欲望漫谈》的发言,这个发言的节选后来以《让我轻轻地告诉你,哪些人是有罪的》为题在微信等新兴媒体上广为流传。莫言的这篇发言从方方面面谴责了人类的贪欲,倡导清心寡欲的环保生活。 无论是王久良的摄影作品和纪录片,还是莫言的国际演讲,就目前而言,都只是警醒了少数人,最好的可能也就是会促成政府的相关政策的改变,但距离改变绝大多数人的生活方式、距离最终解决垃圾围城的现实问题,依然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当下,真正切实有效解决问题的只能是通过进一步的科技创新来从根本上解决垃圾的无害化处理和资源化利用。而刘国田的成就正在于此,他没有做任何华丽的侃侃而谈和泛泛的大声疾呼,但他的科技创新实实在在地为我们从当下的环境灾难中突围指明了方向,筑就了道路。 《留住青山绿水》虽然是平实的,但绝不是平淡的。马永安秉持一个写作者的良知,在客观呈现刘国田在环保事业上的巨大成就的同时,也在书中贯穿了自己对于环境问题的审慎思考。这种思考基于大量的详实数据和广泛的专业阅读,使得这本书又具有了学理性的严谨。习总书记系列讲话中一再倡导的“把生态文明建设融入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各方面和全过程,努力建设美丽中国,实现中华民族永续发展”。刘国田是“美丽中国”一个最认真的描画者。而让更多的人认识刘国田,了解他的发明创造,破解垃圾困局,拯救我们唯一地球,是马永安的书写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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