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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建霞
很难说清,我对官庄这块土地的感情:四十多年之前,我的母亲在这里生下我;四十年之后,我踏上故地,一场稀见的暴雨再次馈赠我生命之水的灌溉。 生命的足迹 记得有句话说——人生最美的不是生如夏花,而是在时间的长河里波澜不惊。 当年我八岁的姐姐牵着四岁的哥哥,沿着河流去官庄医院寻找我们的母亲,路途中一对单薄的身影和两行小小的足迹,透出对母亲亲情的依赖,对前路遥遥的恐惧。 那时,我的父亲因为家庭出身问题,被解除教师职务回老家务农。母亲独自一人带着两个孩子,笨拙地挪动着即将临盆的身子,于困顿的生活中打转,每天升起的太阳,怎样照耀她疲惫的身体和破碎的心灵,不得而知。
那时降生的我,让我的母亲又经历了一场生殖的痛苦。 母亲是否绝望过,她没有说。 对那段时光,她一直守口如瓶。 潍日高速不远处 我童年的一段时光也是牵着外祖母的手,蹒跚在这片土地上。 现在,我的外祖父外祖母就躺在距离我两千米的位置长眠着。 土地,是他(她)们的茂盛之处,也是终结之地。 我没有去拜祭他们,但是沿着那条南北贯通的潍日高速,我听到了他们温热的心跳声。 距离他们仅仅200米的潍日高速上,那些风驰电掣的车辆是否把他们唤醒? 不知道,那些此起彼伏的震颤,他们是否习惯?
修潍日高速时,年已八十的老母亲为外祖父外祖母是否需要迁墓深深忧虑。 我劝慰母亲:还是不要搬迁了吧。我的外祖父喜欢热闹,热衷新潮的事物;我的外祖母也是有远见的开明妇女,想来他们也是会跟得上时代潮流,适用这个社会高速发展的。只要他们愿意,可以从这里奔向他们一生从未去过的远方。 母亲先是摇摇头,后来又点了点头。 齐鲁桃海 我来时,已经是初夏。现实的桃海,没有桃花。 青青的毛桃还看不出它的种类,红冠蜜桃,白桃,还是早生蜜桃? 一切的谜底等时间来揭晓。
称为“海”的地方,一定会有波浪激荡。 长势旺盛的植物叶片发亮,一阵风吹过来,绿意澎湃。
应该以怎样的净心,辨识天香? 那些藏在桃园中缤纷的小路,提醒我们幸福的每一处源头。 天路上的天塔 是一架可以爬上去展望未来的梯子吗? 在高与低之间,那些三三两两上塔的人群里,没有我。 我怕那座塔送给我新鲜空气和美景的同时,给恐高的我,送来莫名的恐慌。
天塔之下,那些即将成熟或者已经成熟的果实,让我心里踏实。 别样的村庄 没有房贷、不愁衣食,生活简单毫无压力,在距离外祖父外祖母他们两千米的地方,这个村庄,像他们自己定义的那样,真的成了别样的屯。 崭新的二层小楼,灰砖灰瓦占了主角,房屋一改北方红砖红瓦的样子,漂亮而陌生。 唯有街道两边开放着的火红石榴树,让我找到一丝久违的亲近。 村史馆和大队支部在一起。也是徽式建筑。 其实哪种风格不重要,决定一切的是今天的丰衣足食。
极目远望,一大片一大片麦田在大地上画出的线条及写意之风,是对既定审美的破与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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