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惠锋

　　编者按　1月7日,市委理论学习中心组暨全市领导干部理论学习专题讲座在潍坊市工人文化宫举行,邀请中国航天系统科学与工程研究院院长、国际宇航科学院院士薛惠锋,作了题为“让太空与海洋的相接处迸发动力,在科学与艺术的交叉处实现涌现”专题报告。现将报告的部分内容刊登如下,以飨读者。
　　◆2019年12月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明确提出:“必须从系统论出发优化经济治理方式,加强全局观念,在多重目标中寻找动态平衡。”把系统论在经济治理中的作用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系统论强调从系统整体、动态等观点出发,如实地把研究对象视为完整的有机体和开放的复杂巨系统,把定性和定量结合起来分析和处理问题,从而为现代科学技术的研究提供了一套崭新的方法论原则和程序。
　　◆当前,党中央运用系统工程思想进行治国理政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力度,将系统工程思想扩展到国家治理体系的方方面面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广度,将系统工程思想在国家治理中发挥的作用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在刚刚过去的2019年,我们能够想到很多关键词,“焦虑”应该是其中一个。我们看到,世界在焦虑,全球经济增速放缓,黑天鹅、灰犀牛事件频发,世界仿佛失去了发展的航向；国家在焦虑,某些强国为了获得绝对的领导地位与竞争优势,不惜发动局部战争、金融战、贸易战,让很多国家仿佛感到无所适从；个人在焦虑,有人贩卖“焦虑”,就有人坚信“时代抛下你的时候,不会发出任何声音”。之所以感到焦虑,是因为我们对周围缺乏了解、对未来难以把握。要想穿透历史的迷雾,找准时代的脉搏,就必须在大势中把握大局,在大局中找到方向。今天,我就想与大家分享近期我对于“三势”的理解和分析:世界之势、中国之势、潍坊之势。
　　一、世界之势:美国布局下的“零和世界”
　　二战后,美国是唯一几乎毫发未损的大国,国力得到迅速增强,国民生产总值占全世界的60%,工业总产值占到了世界总量的一半以上,成为拥有全世界最多财富的国家,以此建立起以美国价值观为核心的国际秩序,充当着“世界领导者”与“世界警察”的角色。其在政治上操纵联合国,金融上维护美元中心,经贸上利用WTO的关税手段维护本国利益。产业上,利用其主导的知识产权体系攫取高额利润。
　　在产业利润上,美国通过先发优势建立起的全球化分工、制造业转移、生产分工,站在了产业链的顶端,形成了后发工业化国家难以逾越的屏障。过去40年,半导体行业在西方的主导下加速垄断。1995年,全球七大半导体企业投资占比24%,如今这个数字已至80%以上。40年前,全球有几十家主要的设备制造商,如今只剩下三四家。就芯片生产设备而言,全球三大巨头美国应用材料、泛林和ASML,美国独占两席；就芯片设计EDA软件而言,全球三大巨头铿腾、明导和新思科技,均为美国企业。在电信基础设备领域,也一直是西方国家把控。高通围绕着核心技术及周边技术大量申请专利,建立了垄断的专利布局,从而获取高额利润。根据世界经济论坛发布的报告来看,世界主要发达国家已经囊括了80%以上的制造业增加值。在我国,无论是长三角还是珠三角,都参与到世界产业链布局里面,但是我们的利润是有限的。我们用低廉的劳动力和资源环境的代价换回了有限的利润,可是却没有在产业布局的整体上运筹帷幄。就像在地道里面,不知道地道是怎么布局的,只能够为寻找眼前的出路跌跌撞撞。
　　在太空布局上,今年,NASA发布正式公告,将在2024年实现重返月球计划,并准备在月球上建立一个可持续的基地,这是让人们学会在另一个世界生活和工作,为人类首次登陆火星的长期任务做准备。美国不仅在民用领域提前布局,更是在将太空军事化的道路上“孜孜不倦”。去年8月,美国总统特朗普在签署“2019财年国防授权法案”时指出,在太空仅有“美国存在”是不够的,我们在太空中必须拥有“美国统治”。2019年12月,美国通过的《2020年国防授权法案》,正式批准建立天军,作为美国的第六军种,这是美国企图将太空军事化的重要一步。美国将要建立一个真正的作战体系,时刻准备将竞争国家的航天器清出轨道。不久前,马斯克宣布将星链计划原本1.2万颗的卫星数量增加至4.2万颗,这一数量是目前在轨卫星数量的20多倍。可以这样说,在未来,“基站”等都已经被布局在太空之中,将彻底改变人类生存、发展及军事战争的各类形态。美国布局太空、维持太空霸权的野心早已昭然若揭。
　　在网络发展上,自1969年美国“阿帕网”建立以来,在整整半个世纪的时间里,互联网已在全球范围内不断扩散,根据2018年第三季度全球互联网数字发展报告,2018年在全球范围内使用互联网的网民数量已超过41亿,而同期的全球人口数量大约为76亿。这意味着全球有超过2/3的人口已经加入到互联网中。50年间,美国逐步掌握核心资源,主导行业发展,攫取高额利润,建立网络霸权,一步步登上网络空间金字塔的顶端。正如特朗普任内首份《国家安全战略》报告指出,“互联网作为美国的发明,应该反映我们的价值观。”美国在过去的50年时间里逐步掌握了网络世界的话语权、利益权、传播权等等。
　　长期以来,美国都习惯性预设假想敌,在美国的逻辑里,存在一个“60%定律”:当另一个国家经济规模达到美国的60%,并保持强劲的增长势头,甚至有赶超美国的可能时,美国就会将其定为竞争对手,千方百计去遏制,包括:冷战时期的苏联、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日本、当前的中国。不知大家是否还记得,1976年1月,《时代》周刊首次把中国领导人邓小平作为封面人物刊登出来,向世界提出了一个问题:“中国:是朋友还是敌人?(China:Friend　or　Foe?)”今天,这个问题似乎还萦绕在美国人的心头,中国:是朋友还是敌人?
　　如果我们将这一切的一切联系起来,我们是否可以得出一个结论?70年来美国玩了什么?就是一种组织管理的技术,布局全球资源、市场、规则,以维护其霸权逻辑,我们可以称之为“灵巧管理”或是“聪明管理”(Smart　governance)。今天,我们看到,美国也开始产生了“冠军焦虑”,各方矛盾凸显,霸权地位难以为继。在多边关系上,美国违反国际公约,拒绝履行国际责任,先后退出了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巴黎气候变化协定、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伊核协议等国际协定,导致维护和平的国际机制面临巨大挑战。在双边关系上,美国与昔日盟友渐行渐远。随着特朗普政府“美国优先”方针的提出,其在国际上实施了战略收缩,美国减少了对欧洲等国家的经济支持,与欧盟、日本等国渐生嫌隙。
　　结盟对抗、零和博弈、利益冲突,世界乱象层出不穷,社会环境复杂多变,多重矛盾积重难返。这些世界性难题不仅反映了社会环境的复杂与人本身的浮躁,更反映出整个社会运行系统的不稳定和不协调。其实质正是主宰了世界500年的“还原论”思想正走向尽头,已无力肩负起世界新一轮的大发展、大变革、大调整。人类命运将何去何从,不断考证着人类的智慧。
　　“恃剑而生者,最终死于剑锋”。我们还要继续走“西方振臂一呼,天下云集响应”的老路吗?我们还能够幻想“唯西方模式马首是瞻”吗?习近平总书记作出了“世界正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重要论断,发出了“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时代倡议。钱学森曾提出,人类文明的交汇已走到量变到质变的临界点,迫切需要一次新的文明转型(第二次文艺复兴),中国将发挥“第二次文艺复兴”的主战场作用。环顾世界历史,我们没有可以照搬的经验,我们必须用中国理论回答世界难题,用中国智慧引领世界前行。
　　如果说,70年来美国的核心利益和利润的取得是通过管理革命实现的,通过管理和布局世界的人财物进行顶层设计而实现的。那么,我把它定位为一种“软实力”,这个“软实力”布局了世界70年。中华民族上下五千年的自信中最重要的就是文化自信,我们的祖祖辈辈给我们留下了很多宝贵的思想,从孔子的“克己复礼”,到王阳明的“知行合一”,从孟子的“仁政”思想,到孙中山的“天下为公”,这一切无不表明着中国长期以来怀抱的“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观念与“和”文化思想,这就是我们的“软实力”。我们要学会将“软实力”转化为“生产力”和“战斗力”,支撑“两个一百年”目标的实现,支撑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
　　二、中国之势:系统论思想引领下的“世界大同”
　　让我们将历史的时针拨回40多年前。改革开放前,集体和组织化的农业生产几乎无法满足中国巨大的人口需求,人均粮食消费量与新中国成立初期基本相同。当年的《时代》周刊曾质疑:让全球四分之一的人口迅速摆脱孤立、与世界接轨,有过这样的先例吗?
　　1978年,中国国内生产总值只有3679亿元；2019年,中国国内生产总值即将迈上100万亿元的新台阶。40年来,中国市场主体增长200多倍。非公有制经济从“有益的补充”到“重要组成部分”再到“毫不动摇地鼓励、支持和引导”。40年来,全国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实际增长22.8倍。从温饱到小康,7.4亿农村贫困人口成功脱贫,形成了世界上最大规模的中等收入群体,在人类发展史上绝无仅有。40年来,我国曾面临被开除“球籍”的危险,进行了“最有勇气的制度实验”,创造了人类历史上“最大的发展奇迹”。
　　学习吸收借鉴西方发达国家的成功经验,造就了中国40年的“经济辉煌”,但我们不得不看到,“虚胖”带来的种种乱象。近年来,高房价问题、股市问题、腐败问题、食品安全问题、环境污染问题、人口老龄化问题等等,都是当前国内复杂矛盾的主要内容。我们也不得不警惕,为了防止技术突袭而陷入的技术陷阱。人工智能发展如火如荼,甚至大有取代相当一部分人类工作之势。但是从人工智能发展的三大核心要素——机器、算法和算力来看,“机器”依然只是利用强大的“算力”和人为设计的“算法”,进行重复性劳动的工具。只有当生命技术与机器技术共同取得突破的时候,才能迎来人们真正渴望的“智能时代”。事实上,当我们对科学理解不深、技术还有待突破、工程还不成熟,产业更是无从谈起时,科技创新体系化问题还未得到解决,很容易陷入被利益绑架的局面,遭到技术名词的轰炸。
　　这不禁让我想到,40年前,改革开放之初的两种改革方案。在改革开放的初期,全党和全国人民都有改革的冲动和愿望,但如何改?改什么?没有准确的方向,只知道要“过河”。当时,有两种改革方案:一种方案,是以经济学家为首的引进西方优秀技术设计方案,这一方案提出要补资本主义的课,要“摸着石头过河”；另一种方案,是以人民科学家钱学森为首的总体设计方案,也就是建立“国家总体设计部”,并运用“从定性到定量的综合集成方法”,寻找切实可行的改革方案,避免“拍脑袋”决策带来的失误。这就是钱学森提出的与前者不同的“过河”方法。
　　1991年3月8日,钱学森向当时的中央政治局常委集体,汇报了关于建立国家总体设计部的建议,受到中央领导的高度重视和充分肯定,但最终未能实现。在他临去世的前几天还念念不忘,感叹国家总体设计部在20世纪未能实现,可能要到21世纪的某个时期才能实现了,这成为了永远的“钱学森之憾”。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摸着石头过河和加强顶层设计是辩证统一的,推进局部的阶段性改革开放要在加强层顶设计的前提下进行,加强顶层设计要在推进局部的阶段性改革开放的基础上来谋划。这段论述正是为理清“摸着石头过河”与“加强总体设计”二者的辩证关系作出了最好诠释。钱学森最伟大的贡献,恰恰是实现了“摸着石头过河”与“加强总体设计”的辩证统一,也就是实现了“还原论”与“整体论”的辩证统一,找到了打开人类文明转型之锁的“钥匙”。
　　众所周知,钱学森是享誉海内外的杰出科学家、中国航天事业的奠基人。其实,很多人不了解的是,钱学森的贡献远没有定格在航天工程实践上,他还是一位战略科学家、一位思想家。曾有人这样评价钱学森:“作为伟大的科学家,钱学森属于20世纪；作为伟大的思想家,钱学森属于21世纪。”1991年,国务院、中央军委授予钱学森“国家杰出贡献科学家”荣誉称号。这是共和国历史上授予中国科学家的最高荣誉,而钱学森是这一荣誉迄今为止唯一一位获得者。钱学森在领奖后说过这样一句话:“‘两弹一星’工程所依据的都是成熟理论,我只是把别人和我经过实践证明可行的成熟技术拿过来用,这个没有什么了不起,只要国家需要我就应该这样做,系统工程与总体设计部思想才是我一生追求的。”钱老十分自豪地称系统工程思想和总体设计部为“中国人的发明”“前无古人的方法”“是我们的命根子”。
　　20世纪六七十年代,钱学森在长期指导中国航天科技工业的过程中,开创了一套既有中国特色,又有普遍科学意义的系统工程管理方法与技术。这其中,包括“总体协调、系统优化”的最佳原则,也包括“一个总体部、两条指挥线、科学技术委员会制”的管理模式。周恩来总理曾对钱学森说:“学森同志,你们那套方法可以介绍到全国其他行业去,让他们也学学。”钱学森一直牢记周恩来总理的嘱托,在晚年重回学术理论研究,开启了“创建系统学”的探索,开辟了系统工程的“中国学派”。他创造性地将“还原论”与“整体论”相结合,提出了“系统论”。正如钱学森本人所说,我们所提倡的系统论,既不是整体论,也非还原论,而是整体论与还原论的辩证统一。系统论强调从系统整体、动态等观点出发,如实地把研究对象视为完整的有机体和开放的复杂巨系统,把定性和定量结合起来分析和处理问题,从而为现代科学技术的研究提供了一套崭新的方法论原则和程序。系统论既避免了“还原论”思想中“只见树木,不见森林”的矛盾；也避免了“整体论”思想中“只见森林,不见树木”的弊端。
　　钱学森以高瞻远瞩的战略视野推断:系统科学是本世纪中叶兴起的一场科学革命,而系统工程的实践又将引起一场技术革命,这场科学和技术革命在21世纪必将促发组织管理的革命。这其中蕴含的理论逻辑与历史逻辑,钱学森早在30年前就告诉了我们答案:人类认识客观世界的飞跃会引发科学革命,改造客观世界的飞跃会引发技术革命,这两种革命将带来全社会生产体系和经济结构的飞跃,使生产力得到解放和发展,引发产业革命,进而带来一部分上层建筑的变化,从而引发社会革命。四种革命交替相生,循环往复,从而推动人类社会向前发展。科学革命发生的最直接原因就是——经济社会发展遇到了瓶颈,这将迫使人类产生新的思想文化革命(如文艺复兴),进而引发新的科学革命、技术革命、产业革命、社会革命,直到再一次遇到瓶颈,催生新的思想文化革命。钱学森预测,中国如果能够发挥“第二次文艺复兴”的主战场作用,一定是通过“系统论”的发展应用,使人类把握客观规律、改造客观世界的能力实现跨越式的提升,从而引发新的产业革命。
　　三、潍坊之势:在科学与艺术的交叉处实现涌现
　　2019年12月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明确提出:“必须从系统论出发优化经济治理方式,加强全局观念,在多重目标中寻找动态平衡。”把系统论在经济治理中的作用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党的十九大以来,中央多次提出全面深化改革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需要加强顶层设计和整体谋划,加强各项改革关联性、系统性、可行性研究。目前,国家已经设立了包括“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员会”“中央国家安全委员会”“中央网络安全和信息化委员会”等在内的十余个以“中共中央”为中字头的领导机构,针对我国社会主义建设中的各类问题进行顶层设计与全面布局,开创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总体设计的新局面。当前,党中央运用系统工程思想进行治国理政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力度,将系统工程思想扩展到国家治理体系的方方面面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广度,将系统工程思想在国家治理中发挥的作用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中国航天十二院,是钱学森思想的重要传承者,钱学森智库的第一践行者。2016年,在我国第一个航天日到来之际,由中央批准、中央编办发文,在原航天五家单位的基础上重组成立“中国航天第十二研究院”。十二院肩负着“打造钱学森智库；支撑航天、服务国家；成为中国先进技术转化应用平台”三大使命。回顾历史,1986年,钱学森在原航天710所,亲自开办并长期主持“系统学讨论班”,从此开启了创建系统学的伟大探索。在钱学森的指导下,系统院的前身创造了中国历史上的多个第一,是中国第一个大型计算中心——华丰计算中心的依托单位,开通了我国第一条国际互联网专线——北京至维也纳卫星数据线路,建设了中国第一个实现全国联网的计算机网络。最为可贵的是,运用系统工程的方法,形成了一些有重大影响的决策建议,包括载人航天的飞船方案,包括宏观经济分析与预测。立足当下,十二院逐渐形成了以钱学森系统工程思想为理论指导,以“从定性到定量的综合集成”为方法工具,以钱学森第五、六、七次产业革命为实践载体,着力打造了钱学森智库引领下的三大业态。十二院正努力打造航天与国防科技工业建设、支撑国民经济发展的“智囊团”与“助推剂”。
　　我们希望能够运用多年积累的能力和实践经验,为潍坊市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当前,潍坊市正处于新旧动能转换的攻坚期,如何实现产业的“腾笼换鸟”,关键在于“创新”,这种创新是思想引领、科学发现、技术发明、工程再现、产业涌现、管控提升的全链条创新发展。钱学森曾给过我们关于创新的答案:处理好科学与艺术的关系,就能够创新。科学与艺术犹如鸟之双翼、车之双轮,缺一不可。很多创新正是在科学与艺术的交叉处涌现。
　　潍坊市具有独特灿烂的风筝文化优势、得天独厚的海洋区位优势、自主可控的动力技术优势。我们必须应势而动、顺势而为,让动力名城涌现出新的发展动能,让风筝之乡焕发出新的发展生机,让创新在科学与艺术的交叉处实现涌现。为此,我提出运用系统工程思想,助力潍坊从思想、技术、工程、产业四个层面实现“四大飞跃”,实现潍坊多重优势的统筹发展、融通发展、多元发展、涌现发展,助力潍坊市迈向建设现代化强市的新征程,开创转型升级的新局面,实现高质量发展的新目标。
　　一是思想上实现“招商引智”的新飞跃
　　当前,我国提出的“五位一体”的总体布局和“四个全面”的战略布局,正是将整个国家看做一个整体,从整体上进行把握。地方也是如此,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生态环境各方面紧密相连,是一个开放的复杂巨系统,就要用系统思维和系统方法去解决。在思维方式上,变“招商引资”为“招商引智”,强化思想引领,打造潍坊市引领高质量发展的“定盘星”。充分发挥钱学森论坛的“扬声器”作用。钱学森论坛沿着“地方提需求、十二院搭平台、专家来解答”的思路,为地方解决发展难题,聚焦前沿领域,发挥了重要作用。十二院先后举办一带一路、雄安发展、军民融合、生态环境、数字中国、创新中国、硬科技等为主题的19期钱学森论坛,汇聚了数百位院士、近万名专家参与,相关成果直报中办、国办、军办。2019年10月,在西安举办了“钱学森智库聚焦硬科技发展”为主题的论坛,在论坛举办后3天,习近平总书记在上海考察期间,就明确提出了支持和鼓励“硬科技”企业优先上市,这充分彰显了十二院作为智库的思想引领和支撑决策的重要作用。
　　二是技术上实现“智慧决策”的新飞跃
　　当前,随着大数据时代,甚至是后数据时代的来临,我们不得不面临“数据成堆,信息匮乏”的困境,如何从众多来源、实时更新、海量数据中迅速获取数据,有效利用?在技术方法上,变“经验推断”为“模型推演”,强化决策支撑,打造潍坊市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金刚钻”。长期以来,十二院都致力于打造一整套智库方法工具体系,铸就了“从定性到定量的综合集成研讨厅”体系框架,形成了“六大体系、两个平台”,即“思想库体系、数据情报体系、网信体系、模型体系、专家体系、智能交互体系,以及机器平台、指挥控制平台”。无论是“载人航天飞船方案”的提出,还是“国家民用空间基础设施发展规划”的研究论证；无论是《中国的航天白皮书》,还是多个航天发展五年规划,十二院及其前身都发挥了重要支撑作用。我们紧密服务于地方需求,实现了“钱学森综合集成研讨厅”在安徽淮南、山东青岛、福建福州等地的建设运行。围绕潍坊市的经济社会发展战略,推动先进技术研发、专家战略咨询、高端人才培养、情报信息服务等服务功能落地,从而为潍坊市经济社会全面发展提供智力、技术与项目支撑。
　　三是工程上实现“梯级涌现”的新飞跃
　　曾经有一位市长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现在还没有看到真正意义上的智慧城市。因为,所谓的智慧城市都是各个部门的视角,没有城市整体的视角。建设智慧城市的关键点就在于实现信息的互联互通,实现从“物理-数字-信息-知识-智能-智慧”的“梯级涌现”。在工程实践上,变“部门视角”为“城市视角”,强化智慧工程,打造潍坊市现代化城市的“生命线”。十二院开展了以“智慧宁东”“智慧福州”等为代表的智慧城市建设,推动了安监、环保、政务、应急等多个领域治理模式的创新。福州长乐综合应急指挥中心的建设,为金砖五国会议的顺利开展提供了有力支撑,获中央有关领导的充分肯定。系统院参与承建盐环定扬黄工程更新改造项目,获得李克强总理亲自关注,目前已经全线通水,是运用系统工程、航天技术服务水利发展,建设智慧水利的经典案例,为陕甘宁三省区打赢脱贫攻坚战、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提供了有力支撑。潍坊市在机械、化工、纺织、航空装备等领域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与无与伦比的实力,结合十二院的专家资源和航天技术优势,助力相关技术、产品和平台等的研发与建设,推动潍坊市治理效能提升。
　　四是产业上实现“百业融通”的新飞跃
　　十二院以航天专利技术转化为抓手,以航天领域近4万项专利技术、以及延伸到国防领域的近17万项专利技术为核心,以“需求牵引、政府搭台、航天推进、企业唱戏、基金跟随、民众受益”为思路,建设专业化的军民融合产业孵化平台。已经实现了10多个地方、企业军民融合转移中心的落地运营。每年承办的“中国先进技术转化应用大赛”,覆盖了全国的近千家军民领域优势单位,每年在近30个地市组织军民两用技术对接活动,年度参与企业达到了800家,年度达成技术转化意向近80项,取得了巨大的社会与经济效益。目前,我们的转移转化中心已经在辽宁沈阳、广东佛山、杭州萧山等地实现落地,投入运营,有力支撑了地方先进技术转化发展。我想,可以围绕潍坊市具有显著优势的航空技术、高端装备制造、新能源等作为重点方向,推动民参军、加快军转民,促进潍坊市产业“腾笼换鸟”。产业业态上,变“一马当先”为“万马奔腾”,强化先进技术转移转化,打造潍坊市产业升级的“共振带”。
　　同时,十二院正致力于以钱学森“大成教育”思想为指引,以“人机结合、人网结合、以人为主”为方式,以激发人的潜能为目标的创新人才培养模式。同时,运用先进技术,以航天体验为载体,促进体验式、参与式、互动式教育的发展。目前,我们已经与西安、浙江、安徽等多个地方的优势教育资源合作,建设了钱学森学校、钱学森学院和钱学森班,努力打造杰出创新人才培养的摇篮。我想,结合十二院的院士、专家资源,通过双方合作建立钱学森班、钱学森学校(院)等方式,促进潍坊人民享受全国优质的教育资源,为潍坊市现代化城市建设培养创新型人才。
　　“百舸争流,奋楫者先”。在新时代,潍坊正在昂首阔步,奋勇前行。十二院愿同潍坊市一道,为潍坊的高质量发展注入航天动力,让太空与海洋的相接处迸发动力,在科学与艺术的交叉处实现涌现。
(作者系中国航天系统科学与工程研究院院长、国际宇航科学院院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