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连续几日的雨总算停了,但天还是阴着。 8月15日下午五时许手机响起,一看是庞立臣先生来电,心头一紧,未等立臣先生说话,我便脱口而出:“你不会是给我带来一个惊人的消息吧?” 我父母还在老家时,每逢看到弟弟或妹妹来电,我便吓个半死——父母是不是…… 王存玉先生是潍坊日报社的老报人,在副刊主任的位置上耕耘多年,立臣先生作为年轻诗人,那时曾是副刊的主力编辑,而我在潍坊日报副刊这块园地里时不时地发些稿子。 我和存玉先生是同乡,我一直喊存玉先生谓王老师。我到济南工作后就很少见到王老师了。 王老师和玮平先生的《诗画配》,曾是潍坊日报副刊的名牌栏目,在全国也有较大影响。因为该栏目针砭时弊,王存玉先生因此而经历了一些波折,但他都能够坚守正义,坦然面对…… 2014年阴历九月廿九日是王老师七十寿辰,立臣、潍河(丁一鹤)和我早就想借王老师七十寿辰之机,给他搞一个“王存玉作品研讨会”,但因“顾忌”太多,研讨会终没搞成,只是立臣先生作东,在饭店吃了顿饭,给王老过了个简单的七十岁生日——我是从济南赶回去的,潍河是专程从北京回的潍坊——王老师任文体部主任时的那些老部下差不多都参加了。饭后,在酒店门前留了合影。 我喊王存玉先生老伴谓“大姐”。近些年来大姐精神上出了些问题,后来身体上也出了问题,全靠王老师来看护和照管。王老师本人眼色也很不好,耳朵更背。今年春节电话上给王老师拜年,尽管我竭力提高嗓门,王老师也听不清我在说什么,尽管我把“马喜千”三个字,拆开来一字一字地说,说了十几遍,王老师也没听出给他打电话拜年的是“马喜千”。 也给王老师发过几次短信,王老师也没回,大概他戴上老花镜也看不清这种寻常字了。 所以一看是立臣先生的电话,我想是不是王老师……果然是王老师去世了。 立臣先生说:“次日一早(8月16日)在昌邑殡仪馆给王老师送行,你在济南,即便回来,也很难赶上,但我还是想和你说一声。” 我没能最后给王老师送行。 王老师和玮平先生的漫画诗集《诗画配》出版后,我和潍河先生联手写了诗画评《第三只眼——简论玮平、鲁珏及其<诗画配>》。 王老师为人固执,不同流,其《诗画配》的影响力远远低于其实际的历史价值,这是我一直耿耿于怀的。 王老师走了,但王老师的第三只眼,仍然在看着这个飞速发展的时代。 《神气的耗子》,玮平画——一只坐在印把子上的老鼠,望着退避三舍的猫;鲁珏(王存玉)诗——猫老兄,别神气/谁不知道你那两下子/欺负咱哥们千百载/就为我偷过那把米/如今咱也有靠山/照偷照窃不怕你/你敢动我一指头/小心你自己被处理/销了户口停了职/叫你自己捞鱼吃。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多少人的处世哲学,而王存玉先生却开了“第三只眼”。王存玉先生走了,那“第三只眼”能合上吗? (马喜千,作家。1996年转业,先供职于金融业,后自主创业。著有专业及文学书籍十余部,近作《论语微阅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