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毅

　　9月5日上午10时许,连霍高速公路兰州天一山庄附近发生一起交通事故,一辆拉运葡萄的大货车在急转弯处侧翻。事发后,闻讯赶来的当地村民开着汽车、骑着摩托车、自行车前来哄抢葡萄。货车司机欲哭无泪,保守估计此次事故损失30万元。(9月6日《兰州晨报》)
　　初次看到这个新闻,我以为是小说里的情节,因为余华的《十八岁出门远行》中也有相似的画面。但当这种近乎荒诞的事情真的发生在我们生存的社会时,大抵也只有一声叹息才能形容我们内心的感受了。
　　在一个相对文明的环境里,我们纵然还不能够做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但至少应该团结互助、热于助人,至不济也要持身清正、独善其身。可惜这个世界总是不缺少奇迹。综观事件中当地村民的行为,唯独“可鄙”二字能差强人意地对其做个概括。
　　面对别人的葡萄车侧翻,葡萄散落一地,当地村民首先想到的不是去维持秩序,帮货主捡拾葡萄,而是趁火打劫,拿着塑料袋、编织袋来抢葡萄。同时,光自己拿还觉不过瘾,非得打电话让亲戚朋友也来分一杯羹。这种行径,好听了来说,是贪小便宜；严重了来说,与强盗无异。
　　兴许,当地村民满脑子想的是天上掉馅饼了,不捡白不捡,至于白头法律、红头文件,只好暂且搁一边了,平日里学的礼义廉耻更在刹那间全还给“授业者”了。这不由让我想起儿时的一首歌,其中有两句是:“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把它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两相比较,事件中的村民该是多么地无地自容啊!
　　古人曾经说过,君子立德,小人图利。似此说来,当地村民坦荡荡的少、常戚戚的多。为了满足自己的味蕾,当地村民无视交警的拦阻和劝说,哄抢成“趣”。贪婪让他们疯狂,自私让他们冷漠,为一箱两箱的葡萄,他们可以舍弃良知,罔顾货主的感受。“这些损失足够让我倾家荡产了”——货主王师傅带泪的哭诉如果转嫁到哄抢的每一个人身上时,他们不知将作何感想?所以,我以为,虽然侧翻的是一辆葡萄车,倾覆的却是某些人丑陋的人性。
　　我深深地觉得,该将道德的观念多向大众普及,而且必须深入人心,不能浮于表面。事件中村民的举止,固然有人云我亦云、人趋我亦趋的盲从,但思想上的无知也占了很大比重——也许,在他们觉得,哄抢是再正常不过的行为,却不知这是违法的,更是有悖于公民道德的。我们常说,人穷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志短。惟有提升社会公众的志趣、涵养,人性才能变得高尚,当再有车子侧翻的时候,大家会用爱的力量把车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