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今年休渔期结束后,寿光市羊口渔民争先恐后进入渤海湾捕鱼。然而他们发现,祖辈赖以生存的大海“瘦”了,出海捕鱼的产量一年比一年低,甚至连保本都困难。资源匮乏、过度捕捞、成本上升以及污染问题等,犹如一道道锁链横在渔民面前,何去何从成为他们不得不认真面对的抉择。
　　■本报记者　潘来奎
收成一年比一年差
出趟海竟亏了七八千元
　　“头一趟出去七天,总共打了九万斤鱼,打了三十年鱼,这么差还是头一遭。”近日记者在羊口港见到船老大杨福昌,他一个劲地诉苦。杨福昌告诉记者,如果在前些年,七八天时间能回来两趟,可打四五十万斤鱼,现在与以前相比真是天壤之别。除了捕捞量严重下滑,记者注意到,杨福昌捕捞的鳀鱼只有三四厘米长,而正常年景,大的鳀鱼约10厘米左右,中等的也有6～8厘米。个头小了自然价格也落下来,小的鳀鱼每斤只能卖0.45～0.5元,而往年鳀鱼价格每斤0.75元以上。
　　记者在港口采访时恰逢一条外出捕鱼的船刚刚返航,船员们将一个个白色塑料箱搬到岸边,里面盛着爬虾、鳎米、螃蟹、八带、海螺等海鲜,其中爬虾居多,螃蟹和虾等价值高的海货比较少。一群戴着红色围巾脚穿水鞋的妇女,负责将海鲜按大小好坏分类。“这鱼怎么这么小啊,就这些螃蟹吗?看着一点也不肥,虾虎也看上去扁扁的。”批发海鲜的商贩们也开始挑三拣四。女主人边忙着过称边接受记者采访,她说这次去黄河口一带,没想到收获不理想算算账要亏七八千元。
出海一天要花1万元
每次出海就像“赌博”
　　海鲜产量下降,而人工燃料等成本却直线上升。一位姓孙的船主给记者算了一笔账,柴油按照7900元/吨来计算,出一趟近海,就需要耗费至少两吨柴油。而如果出海时间较长,消耗的柴油则更多。船上共有10位船员,一天的工资也要4000元。除此之外,每一次出海,渔船都要载上大量的冰块用于保鲜,还要携带足够的网具,再加上10个人的食物,这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所以出海一天的成本差不多在1万元左右,如果不能打上鱼来,钱也就打水漂了。
羊口渔民路在何方
转方式调结构是出路
　　“雇一个船长月工资3万元,雇一个鱼捞长1.8～2万元,雇一个大副1～1.2万元,即使一个小伙计月工资也得7000元。”孙师傅说,他们这些船等了大半年,就是等着开海捕鱼,但是因为渔船越来越多,捕捞能力越来越强,渔业资源却日益衰退,油价、人工费又不断上涨,对于今年的捕鱼收成,很多渔民都显得没有底气。船在海上漂泊,已经装好的鱼类因为不是活鱼,无法存放太长时间,所以最后即便是赔本也得回来。这些不确定的因素,都让每一次出海像是“赌博”。
　　“这些年渔船数量迅速增长,而鱼类资源却在日益萎缩,整体呈僧多粥少的局面。”羊口近海渔民协会会长孙效宝分析说,这种情况从表象来看是资源不好,因为鱼类生长有个周期,由于长期以来的过度捕捞,鱼越来越小,致使它们还没长成就被捕获。但从根本上来说,还是因为污染问题,环渤海地区的化工企业向海里排污是罪魁祸手。孙效宝说,现在渤海湾里有一种叫麻海蜇的菌类物,吃小鱼,对生物很有害。它与海水污染密切相关,到处都是,一网下去,鱼打不上来多少,却能打上几万斤麻海蜇来。渔民收入去年没有前年的一半,今年估计还达不到去年的一半。因为鱼少,过去渔民出海四五天一个航次,现在是七八天一个航次。
　　羊口渔业渔民路在何方,孙效宝认为,也要经历一个转方式调结构的过程。他说,鱼越来越少,从长远看,当地渔民绝对面临一个转行问题。据他介绍,事实上,近几年已经有些渔民开始转行了。今年49岁的郭立刚从小就打鱼。由于行情不好,2010年,他把一对船卖掉,到寿光与他人合伙做起了供汽生意。51岁的袁勇水祖祖辈辈在渤海湾打鱼,由于收入越来越少,他前年卖掉了一条船,去年又卖掉了一条,现在专门养殖蚂蚱。另外,羊口附近有一片保存非常完好的原生态湿地,可以在国家统一规划下搞生态旅游。
　　“我们是在这片土地上长大的,深深爱着这里的一草一木。虽然现在渔业生产处于困难期,但我们希望在国家的扶持下,羊口明天会更好。”孙效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