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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4日,著名翻译家草婴先生在上海华东医院病逝,享年93岁。
草婴原名盛峻峰,1923年生,浙江省镇海县人。
草婴毕生以翻译托尔斯泰文学作品著称。他自1960年起翻译列夫·托尔斯泰小说,数十年焚膏继晷,翻译了400多万字的《托尔斯泰全集》,此外还译有肖洛霍夫、莱蒙托夫文集。
1987年在莫斯科举行的世界文学翻译大会上,草婴就被授予俄罗斯文学的最高奖——高尔基文学奖,成为迄今为止获得该奖项唯一的中国人。2014年12月,第六届上海文学艺术奖时隔12年重启,年过九旬的草婴名至实归,获得终身成就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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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著名的翻译家草婴去世,引起了许多人对这位老一辈翻译家的怀念以及对那个翻译时代的纪念。 草婴生于上世纪初,从事翻译60多年,曾经以一己之力,翻译全部托尔斯泰小说集,历时20多年。著名学者、中国社科院外文所研究员李永平说:“草婴是一个翻译时代的代表者,它的去世,也可以看作是那个时代的结束。在今天,翻译已经不那么受重视,翻译的时代已经变了。同样的,今天的人们,阅读经典文学的比例,也远远小于那个时代。” 日琢千字 呕血成书 草婴是他1942年发表第一部文学译作《老人》的笔名,取自白居易脍炙人口的千古名作: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他说,“草婴,就是比小草还要小的意思。我觉得自己很平凡很渺小,好像一棵小草,火烧也好,被人踩也好,但我不会随便屈服,有了条件我还是会重新长出来。” 如今很多人都知道,草婴是位大翻译家,但很多人不知道的是,他长期都是个不拿工资、不定级别、不进国家编制,仅靠翻译稿费生活的老人。其实,草婴本来是有机会当“官”的,1977年上海筹办上海译文出版社时曾请他出任总编辑,可他放弃了,他想把时间和精力集中在翻译托尔斯泰的作品上。他说,“一个人的一生其实并不很长,所谓人生苦短,讲的就是这个意思。能集中你所有精力,在你的一生中做好一件有意义的工作,那就算不错了。” 草婴20多岁时患过肺结核;1969年在干校期间,因过度劳累导致胃出血,胃被切去四分之三;1975年劳动时,胸椎被水泥包压成骨折。“文革”结束后,用了20年时间,将长达400万字的《托尔斯泰小说全集》(共12卷)全部翻译完成。 2008年10月,草婴不慎从沙发上滑下,造成腰椎骨折送入医院。 草婴住院之前,每日早上六点就起床,吃完早餐读完报纸出门锻炼身体。九点钟,就准时把自己关在书房,谁都不让进。这个习惯一直保持了几十年。一年365天,草婴没有一天不翻译,每部作品都要看好多遍。他每天的翻译速度只有1000字,草婴的夫人盛天民感叹,他翻译的每个字,都是用心血“呕”出来的。 1941年起,草婴开始为《时代》《苏联文艺》等刊物译稿。20世纪50年代主要翻译作品有苏联作家肖洛霍夫的《静静的顿河》《一个高尔基文学奖中国首位获得者人的遭遇》、尼克拉耶娃的小说《拖拉机站站长和总农艺师》等。 1960年起翻译列夫·托尔斯泰小说《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复活》等。还译有莱蒙托夫长篇小说《当代英雄》。1987年草婴成为中国首位高尔基文学奖获得者,2010年获中国翻译协会“翻译文化终身成就奖”,2011年获上海文艺家终身成就奖。 消失的翻译时代 作为翻译家,草婴的功底众所周知,在他去世之后,他以20多年的岁月翻译托尔斯泰小说集的事迹,让人感叹,这是那个时代翻译家们的风格。李永平说:“在老一辈翻译家中,草婴先生当然是非常好的一位,实际上他代表着一个翻译的时代,即从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开始,大量引进外国作品的时代。而那些引进的作品,对于我们的文学发展乃至思想维新都曾起到过巨大的作用。” 在他的时代,草婴不是唯一的,或者说,一大批像草婴那样的翻译家们,铸就了他们的翻译时代,在今天这样的人却越来越少。李永平说:“草婴这样的翻译家不少,我记得有一位翻译家,一本小说就翻译了20多年,那种精打细磨的精神,那种对文学的尊重,在今天,已经成为一种稀缺的精神。不是因为翻译者的问题,而是市场的问题。有一年诺奖颁奖,一个出版社给我打电话,请我翻译一部获奖者的作品,要求2个月完成,我说这不可能完成,但出版社不这么想,他们要追求新闻效应,诺奖颁奖,很快书就要出来,如果隔个两三年,还有什么效应!” 这是一个翻译不再成家的时代,李永平说:“现在翻译不再那么受重视了,原因有很多。比如说懂外语的人多了,这些人可能会选择直接读原著。再如文学的边缘化,尽管一直都有人呼吁,但在这个过于追求经济效益的时代,文学自然不受重视,翻译更是如此。其三是我们对翻译的不重视,包括学术评价体系的问题,在许多大学中,翻译是不算学术成果的,有些研究机构尽管算学术成果,但不算文学作品的翻译。” 翻译是一个严肃的事情,文学翻译更是如此。对此,李永平说:“翻译文学,本身要有文学造诣,文学作品不同于一般的书籍,它的文学性至关重要,因此要在翻译作品中体现出来作品的文学性,需要翻译者有一定的文学素养。但是现在,很多翻译者本身没有受过文学训练,翻译出来的作品问题就很多。” 本报综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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