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版: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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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0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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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布袋里的酸石榴



  ◎许秀峰

  拿出那几个干裂的石榴,表面油光光的,一定是包裹它的袋子所致,拿小刀小心地剥下皮,石榴籽儿露了出来,一颗颗,水红水红的,从厨房窗子中透过的阳光,正照射在那一颗颗“玛瑙”之上,晶莹剔透。有一个石榴的一部分已坏掉,可我没有像往日里扔苹果一样把整个扔掉,而是拿小刀一点点把那部分抠掉,心里不免有些惋惜,鼻中有些酸楚。
  人过四十之后,每年的祭祀之日,我必回去。母亲去世二十多年了,想她老人家一生劳苦,等我们都长大成人之后,却无半点机会尽孝敬之情。“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不想再有这样的遗憾,所以对尚且健在的老父亲格外疼爱。在自己刚刚有余力之时,为老父亲换了新房,那是父亲和他第二任妻子张姨共同看好的地方,一楼前面有一块空地,特别适合老人居住。
  第二年,父亲便霸占了门前面那块公共用地。给小狗搭起漂亮房子,旁边垒起木栅栏,围成了他的小菜园。夏天回去就发现那个小菜园里多了一棵石榴树。
  也许老人的日子过的就是一种习惯吧。
  记得小时候,我们家院子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一棵石榴树。我从来没问过家里人为什么老种石榴,“垂杨影里残红。甚匆匆。只有榴花、全不怨东风。暮雨急。晓鸦湿。绿玲珑。比似茜裙初染、一般同。”也许是为这般风景?每年的秋季那密实实、郁葱葱的叶子下,硕大的石榴挂满了枝头,或紫红,或黄绿,像苹果,又似丑橘,煞是让人欣喜。也许是为这丰收的欣喜?父亲或者母亲很少吃石榴,肯定不是为自己喜欢吃而种。倒是每到周末的晚上,哥哥姐姐们回家后我们围在院中的石桌前,分享着老爸摘下来的石榴。父母亲每年只种酸石榴,从来不种甜的,哥哥说,只有酸石榴才有石榴的味道,越嚼越香,年少的我不以为然,红红的石榴籽入口,每次都会酸掉我的整个后腮帮,眼睛会酸成一条细细的缝儿,然后,每次都是父亲端着半碗水站在我身后,他知道我要漱口。
  后来,外地求学外地工作,几次都不一定赶上石榴成熟的季节回去,也就淡忘了石榴的事情,现在回忆起,有时冬天回家,父亲总是从一个布袋里拿出几个石榴给我,而我不吃也不带走,总是不过脑子地扔一句:“给我哥吃吧,我不喜欢吃。”奇怪的是,为人母之后,每到秋季我总会不间断地买回石榴给女儿吃。不过,从来买不到酸的。
  去年十一回去,返回时,父亲又从院里拿着一个布袋子,从里面掏出来四个石榴说:“你拿着吧!”一旁的大姐二姐,都不语了。我有些不耐烦:“不拿了,箱子装不下了。”父亲悻悻地转过身。不经意时,二姐把我拉到屋里:“那四个石榴,咱爸不知道在哪里藏了多久,我跟大姐来了那么多次了也没舍得拿给我们吃,那是专门给你留的,同为女儿,我都有些妒嫉了。”我顿时心头哽咽,过了好一会才出去,寻得在院中抽烟的老父亲:“爸,石榴呢?我带着。”80岁的老父亲那张布满褶皱的脸上,瞬间露出了如裂开口的石榴般的笑容。
  不觉得夕阳的余晖已升起,映照在那只布口袋上,散发着陈旧的气息,那气息只属于父亲。那几个日久珍藏的石榴,不放在冰箱,几番通风晾晒,才得以使新鲜的果实表皮风干而石榴籽新鲜如初呢?
  剥开,石榴入口,这时候才体会出哥哥所言,酸石榴是需要慢慢嚼的,酸酸的味道之后必是甜甜的醇香留于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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