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版: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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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0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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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手



  ◎萧然

  离开家乡已经八年了,读书、工作,一年仅能回去三回两回。到了家中,一股浓浓的乡情便浸透着我,离家后很长一段时间消失不了。不过,时间一久,渐渐投入新的氛围,家乡的物事便不常记起了:袅袅腾腾的炊烟,冠如华盖的梧桐,啁啾堂前的春燕……慢慢淡去,远去。可就是有一样东西,时常在眼前晃动,那便是父亲的手。
  父亲是一个民办教师。民办教师家中大抵都有几亩地。种得太多,靠不上;种得太少,家中老少还要靠这几亩地生活——他那点微薄的收入实在不能打点什么。每忆及此,我就不免上下左右地怅想和喟叹许久。
  仅有的田地既不能割舍,便需下些功夫。我还记得少时和父亲搭档犁耠耙耩的情形。我牵牛在前,父亲扶犁在后,“驾驾”的吆喝声回荡在汗气蒸腾的庄稼棵间。偶尔一回头,父亲那双扶犁的手便现眼底:青筋突兀,老茧横生。每逢此时,我总是心中一颤,这是一双天天挥舞教鞭与莘莘学子共读的手吗?
  父亲性情温和,很少见他发脾气。还记得上小学时,他为我讲解如何计算每亩等于多少平方米,而我却怎么也记不住,他发狠朝我的屁股上扇了一巴掌,这也就是严厉的时候了。所以,他可算位慈父。
  慈父的手喜欢亲昵地轻抚儿子的脑袋。小时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抚摸,心中涌动喜悦和温馨。但不知从何时起,我开始不喜欢父亲这么做了。我常躲开那双手,或者从手底移开脑袋,而从未注意过父亲的眼中是否飘起失望,父亲的手是否因此颤抖。更有一次,那是我在淄博读书时,父亲去看我,两人坐在宿舍里说话,父亲的手又自然地放在我的头上,我感到在同室学友面前出丑似的,粗鲁地拨开了父亲的手。那时我是真真地看到父亲的眼神忽地一黯,不过那种黯淡只是一闪而过,旋即他依旧笑意微微地看着我……或许有一丝伤感匆匆掠过他的心头,或许他没太在意爱子的举动,然而从此,他似乎便未再抚摸过我的头。
  父亲的心很细,从懂事起,我似乎便只考虑“如何做正在做的事情”,至于“为什么去做”,那是父亲的事。我现在常常把我的幼稚和自立能力差归咎于此。中专毕业参加工作那年,我十九岁,父亲仍旧不放心,常到单位上看我。同事常有机会说:“哟,你父亲又来了!”我的脸总是一红。那一次父亲从百公里外的诸城老家,坐长途汽车又转公交,给我背来一个木箱子。那木箱大概有二十余年历史了吧,他说我没地方盛衣服。到车站接父亲时,我一眼就瞥见了他那双绳子重勒下的手,那双又增几分枯槁的手,我极力藏住将要涌出的泪水。
  那日,他寄来一信,信中说:“家中一切都好,不必挂念。……骑车要小心,交叉路口……安心工作。……”唉,儿子在父亲眼中永远也长不大啊!蒙眬的泪眼中,我又看到了父亲的那双手……
  后记:此文大约写于1993年,发表于我当时就职的企业内部报纸。后来报纸和底稿皆失,多年找寻未果。不想,在今年父亲节前夕,偶遇老友,很快寻获那张旧报。文章带着少年的青涩稚嫩,然敝帚自珍,喜不自胜,个中滋味,难以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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