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版: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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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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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意识的觉醒与变迁
——从《百合花》到《哦,香雪》



  《百合花》中的故事发生在1946年的中秋。这一时期的女子就性格而言,主要还是忸怩、羞涩,不肯、不善于与外界打交道。就爱情而言,主要还是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恪守妇道,相夫教子,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传统、古朴的田园生活。
  只是因为战争,打破了生活的宁静,让生活发生了些微的变化。故事里的新媳妇,可以走出家门,参加到抢救伤员的行动中来。“我”不但走出家门,而且还报名参军,投笔从戎,跟随大军南征北战。再也不需要像花木兰一样,女扮男装,替父出征。
  这一时期,物质生活比较贫穷,一床新被子,就是唯一的嫁妆,甚至是传家宝。但是在民族解放战争面前,女子们深明民族大义。做军鞋、支前,她们巾帼不让须眉,就像《百合花》中,当她们听说是解放军征用之后,略一迟疑,但还是把新被子无偿捐献了出来。
  女性的情怀、善良与淳朴,深入人心,从而也成就了《百合花》成为一朵永开不败的艺术奇葩。
  历史的车轮向前走过了三十几年的光景,转眼就到了改革开放的初期,也就是《哦,香雪》所反映的时代画面。
  大山深处的台儿沟这个小村,只有十几户人家。闭塞的环境,一天只能吃两顿饭的贫寒生活,就是山村乡亲们的生活实况。但是,当文明的春风吹进这个小山村,当时代的脚步以铁轨的方式进入大山,彻底搅乱了这里的一池春水,尤其是不安分、向往外面世界的女孩们的心。
  她们最初是看火车和车厢,后来对年轻妇女的头饰与腕表产生了兴趣,再后来是关注到那位年轻的细高挑的男乘务员。大胆的凤娇甚至主动与乘务员搭讪,姑娘们趁机问些稀奇古怪的问题。
  只有香雪询问的与这些姑娘们不同。她关心的是漂亮的书包、文具盒和大学、很文艺范的问题。香雪是台儿沟唯一一个在公社上初中的孩子。对于一个喜欢学习的孩子来说,文具就是她心中唯一的喜好。正是渴望拥有那个自动合上的漂亮文具盒的迫切心情,最终让她阴差阳错地登上了启动的列车。
  不难看出,淳朴、善良、洁净依然是改革开放初期台儿沟女性们的标签,这也是我们中华民族历久不衰的传统美德。以香雪为例,乘客们并不在意她的“货物”的质量与价格,仅仅看到她的如水晶般的纯粹,就对她产生绝对的信任与美好的情感。但是这一时期的女子,与之前时代的女子相比,已经产生了新的特质。
  她们开始不安于现状,对外面的世界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一缕清新的文明之风,掀起了她们内心的涟漪。她们在与乘客的比较中,从穿着与打扮,认识到了自身的距离。于是,她们创造性地用土特产,换来她们渴望得到的物品。这些物品不仅仅具有物质属性,还代表着美与时尚。这就意味着蓝灰色不再是她们生活中的主色调,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疲惫和乏味开始出现转机。
  旧中国,三从四德紧紧束缚着女性,礼教是压在妇女头上的大山,羞于言感情。现在,这一切在悄悄地发生着变化。以凤娇为代表的台儿沟姑娘们开始掀起感情的帷幕,开始含蓄而又热烈地袒露自己的心迹。
  环境一时还无法改变,那就先选择改变自己,这一点尤其体现在香雪身上,对精神世界的追求、对另一种文明生活的向往开始潜滋暗长。在台儿沟,香雪与姊妹们感情极好,但是,她又是独特的“这一个”。“文具盒”是一种隐喻与象征,它成为香雪挥之不去的执念。最终,她得到了,也得到了一把打开新世界与崭新生活的金钥匙。
  漫长的历史时空,中国的女性在夹缝中求生存。她们受到性别歧视,没有独立的经济地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等于规定了她们的生活空间。在神权、政权、族权、夫权决定一切的社会里,她们只能听凭命运的摆布,过着低眉顺眼、逆来顺受的不平等的日子。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正如野草的顽强生命力,“中国女子的勇毅,虽遭阴谋秘计,压抑至数千年,而终于没有消亡”。中国女性没有丢失掉善良、淳朴、乐观、顽强,迈着屈辱的小脚,走进了《百合花》,走到了《哦,香雪》!从《百合花》到《哦,香雪》,反映了一段中国历史发展的轨迹,也表现了三十多年间,中国女性自身意识的觉醒与变迁。
  历史走到了今天,我们感谢这个时代的宽容。时代给了女性一个全方位发展的舞台。女性们尽情释放她们的活力,尽情发挥她们的才情,尽情绽放她们的光彩,尽情施展她们的智慧。这也是两位作家文学创作的初衷,这也是两部文学作品的应有之意、延展的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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