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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捧读《宋词三百》,我的刚愎化为绕指柔,我的脆弱淬火为钢。从《宋词三百》淡淡的意境里,浅尝中国古典文化的芬芳。千百年积淀下的笔墨精髓穿透了历史的层澜,烟波里迤迤缓步,步到今人眼前,步到今人心前。 双丝网,千千结,东窗未白,孤灯灭。凄凉景,凝霜寒,情成衰晚,寒声碎处,愁肠先断。不知为何,忧愁,是近乎永恒的情感。抑或是时代的局限和作为词客的敏感,使那些不可言诉的伤痛愈见鲜明,使得高处不胜寒的孤独感更加深刻,使得那一声嗟叹沉重到破碎的边沿,使得那在漠漠烟尘里傲然的心隐痛难言。可没有羁绊,词总是自由自在地挥斥情感。于是有“拟歌先咽,欲笑还颦”的离恨别伤;有“泪眼问花花不语”的惜春惆怅;有“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的人非物是;有“负佳人、几许盟言,便忍把、从前欢会,徒翻作忧戚”的彻骨相思;有“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的孤独感伤;有“行人渐老,重来是事堪嗟”的千般寂寥……即便是苏轼的淡泊旷达,也难以不染愁丝,不然又何以会有缺月疏桐冷沙洲的落寞——那豪情背后的凄凉。 如果说愁难解,那么琴,必是忧愁最好的排遣者;酒,必是忧愁最好的陪伴者;月,必是忧愁最好的寄托者。忧极人不语,愁极弦能说。只将纤纤指,细调十三弦,倚缓弦,歌别绪,幽恨移破秦筝柱,素弦声断,翠绡香减,满腹愁情可得轻浅?便举樽持久引觞自酌,般绵绵愁绪,共漫漫长夜。只是愁肠已断,无由一醉,酒还未到,便已先化作了相思泪。有明月,楼独倚,只是人千里。清辉如素雪青霜满地,愁堆砌心底。绛河清浅,皓月婵娟,恰可寄。 “以我眼观物,万物皆着我颜色”的缘故罢,偏使我看这宋词三百成一抹融着轻愁的浅黛色。一个愁字、数种愁丝,如丝线般将三百零一心绪细细穿起,相依相连,不斥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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