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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冰清
无诗不江南 ——题记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 江南是个一身淡雅之气的温婉女子,从氤氲的水雾中笑吟吟的走出,在迂回悠长的巷陌中兜兜转转,复又隐归于青山绿水的恬淡之中。 是卸尽铅华的清淡,是落尽繁华的幽静,于是就有了这样的一幅画面;青石板小路是残梦一样的青灰色,曲曲折折,走在上面是清空的“嗒嗒”声,和着脉脉的流水,承载着记忆的苍老、斑驳。而后太阳升起,青灰色晕上了淡淡的金红,江南开始在湿润之中醒来。青石板小路的尽头是青砖白墙的院落,僻静而雅致,推开木门,悄然走入或几竿翠竹,或几株芭蕉,听万叶吟风,雨打芭蕉,空阶滴到明。暮春时节,几点微雨,幽绿的青苔从青砖砌的墙根处晕开,蔓延,占领整座山墙,无需清花匠清理打点,只任其自然,有它晕出一墙整夏的青绿周邦彦;“淡墨苔晕青”可是这番意趣? 定要种一院的花草,白兰就极好。 白兰是江南的花,只属江南的花,也有浙江一带称其“缅桂花”,花也如同江南的淡雅温婉,纤柔的几片花瓣似分似合的拢在一起沁出清新的香气,如同空谷幽兰般含蓄而醉人。江南人家多种白兰,清晨搬了梯子爬到树上摘花,垒在白瓷盘里,未放的花朵映出淡淡的光泽,笼上湿润的纱布,江南民风淳朴,有拿了花互赠邻里的,余下的也可拿到早市上卖,不贵,爱花或爱那清香之人尽可买上几朵。白兰花乡里,也有了江南的韵味,不急躁不张扬,含蓄内敛,羞涩有如闺阁女子。 盛夏的阳光或许被一院的竹叶裁剪的细碎,照在一院的花草上无声的给以增红添翠,生如夏花。 江南的水极多,不论是穿越而过的脉脉流水,还是缠绵不断的细雨或是成日里氤氲的水雾。 石砌的河岸边,碧绿清凉的水缓缓流过,泊着许多小船,一只船即一户人家,船上的女子娴熟的撑起竹篙,摆渡过斜阳染幽草,摆渡过柳枝垂丝轻点水面,摆渡过一户又一户临水而建的人家,撑起最美的平凡和心安,恬淡。 泛舟河畔,微风袭来,云自摇,衣衿微摆,水面泛起涟漪,恬似岁月悠悠。岸边绿了千年的古榕,映着水色,空灵动人,河水依旧涓涓依旧潺潺,流向不知尽头的远方。 不知夜色下的江南,月影幢幢,是否会更加曼妙? 若是江南早春,莺飞草长,柳絮纷飞,落尽千年不曾停步的河水中,在院中之一石桌,午后春日微薰,暖意融融。正是,候馆梅残,溪桥柳细。泡一壶雨前龙井,武夷山红茶。云南普洱都好,沸水冲泡,茶叶翻腾,独爱安溪铁观音清新淡雅,恰似江南之韵,闲翻几页《文心雕龙》,或品苏东坡之遗世独立,或品周邦彦之高雅谐婉,或品姜白石之醇厚潇洒,甚以为美。 江南莺雏,雨肥梅子,新绿溅溅。 清清泉水淡淡江南,洗妆真态,没有尔虞我诈,没有追名逐利。青石板小路上可以清空到听到自己的心跳,喧嚣和浮华,是否会在这里褪去? 我打江南走过,却见细雨闲花皆寂寞。 后记:不论同里,周庄,乌镇,松陵,姑苏,都是好的。 但愿一日得见江南细雨湿衣,闲花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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