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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恩胜
一 踌躇多日,下笔如临深渊。茫然,自卑,畏惧。 《往梦依稀,老潍县,旧容颜》发布之际,看着新书,极度陌生,不敢碰触,仿佛一种禁忌,又仿佛置身魔幻世界:它如何而来? 回首向来处,应该是一篇《依稀记得,老潍县,旧容颜》征文,获得些许好评,换来膨胀之心,盛夏的阁楼上敲下题目,仍旧是老潍县。完成初稿,仅回头瞥了一眼,信心尽失。很多想表达的毫无踪影,已表达的也不尽意。此书尘封电脑中,之后两年多过去。期间发生太多事情,无法成为拖延理由,是挫败感让人软弱,没勇气回看。 二 冥冥中,好似有神秘力量掌控。 持续经年,无数次梦中,或游走深宅庭院,楼台亭阁水榭荷花,暗绿回廊曲折幽静;或步入青色巨石的拱门甬道,凉气逼人的厚重石板,灰白纹理,清晰可见,四周再无一物,静若真空。建筑,树木,花草,灵动有色。男女老少影影绰绰,不知何朝何代的衣装,距离遥远,依然感觉出那些人面容端庄,恬淡默然,清静自善,专心正色…… 现世生活繁琐安逸,素日喜欢听长辈寿高者讲之前家族兴衰,讲故人旧事。祖辈的根在这里,从小听的是潍县土话,一饭,一菜,也都是老潍县原味,如此浸染,从小到老。 之前多少年,总觉平常。只是,当写这座从秦朝就拥有历史的古城时,蓦然发现,那些关于它的正史、传说、坊间趣事,梦中景象里的房屋街巷,男男女女,一下子活了起来,仿佛雨随风下,仿佛星光伴月,浑然天成,布满脑海。 天意高难问。眼见的现实是,当指尖碰触键盘霎那,如有神助,字节涌满屏幕。直到那时,才明白,之前所有,皆是宝藏,亦是命运丰盛的馈赠。 三 此后两年间,经历死生悲喜,再回头看这些文字,其中亲人影子不断闪回,无法躲避,终于明白,单为这,再不如意也要催开这赧然之花。恰于此时,内心敬重的马永安老师出手相助,出版事宜提上日程。两次修枝剪叶,终于在这个春天发芽,开出羞涩的花。 花蕊深处是无尽遗憾,古城厚重的文化底蕴,民风的淳厚良善,都没有得到更好更多展现,不是没想到,是因学历学养不足才华不够,缺憾无法弥补。 即便如此普通枝芽,也是靠众人浇水才开了花:如果没有宣传部支持,根本不会起意写这本书,如果没有诸多老师的帮助,书也不可能完成。在此致谢马永安老师点石,书稿被搁置两年后,惶恐呈递,马老师认真看过,建议以小题目分段。很神奇的,原来感觉混沌的篇章,顿时眉清目秀。之后的出版、推广,马老师都给予了无私的帮助。在此,一并感谢邓光著老师,丁永恩老师,已故的陈伟老人,魏林老师,朱国强老师,陈红莉老师,陈秀娟老师,阎涛老师…… 之前与其中多位老师并无交集,有的素不相识,一开口便得到热心真诚援手,感恩之余,由衷赞美:一切皆有美意,更有深意…… 四 潍县,祖祖辈辈生于此葬于此的家园,它之前是怎样的容颜? 城隍庙,荷花湾,石桥漱玉,三山不见,九湾不显,含烟惹雾河边柳,别有根芽玉清雪……. 深巷斜晖,炊烟袅袅,故园曾古朴淳美如画如梦地存在过。 一饮一食,日出作,日落息,皆有定时。二月二,就该烙菠菜火烧,不念月儿怎算过中秋?没有秋千风筝,清明便不来,端午插一枝艾,腊八煮一锅粥…… 一辈传一辈的习俗和规矩,早已渗透进血液,无须提醒,节令一至,身体便有行动。祖辈的日子,过得像诗。 小年辞灶,年除“请家钱”,肃穆、虔诚、端庄的仪式感里充满敬畏,敬天敬地畏鬼神。这当哭的长歌,绵延世代,至今余音袅袅;你敬我一尺,我让你一丈,勤恳诚信做一份生意,勤苦踏实挣一家口粮,无戾气、少怨气…… 千卷万卷,写不尽,老潍县。它如此大美,应该被记录,用文字,画笔,影像,留给一代,再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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