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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剑侠
“过年好,过年好,吃了饺子穿新袄!”儿时过“年”对我们有着极大的诱惑力。 小时候我住在潍北乡下白浪河畔华疃村的姥姥家,感到过年是一件既欢乐又神秘的节日。每当夜色挂满星辰,寒气袭人的后夜,姥姥就会把睡意蒙眬的我轻轻叫醒,然后再帮我穿上等待了许久的新衣服。所谓的新衣服,是姥姥到华疃一村供销社用布票和钱买来的几尺普通布料,然后到大街上找敲着拨浪鼓的染坊师傅花几角钱染成的。记忆最深的是有一年做新衣服时,是姥姥求前街有“马神儿”(缝纫机)的清珠家姥姥做成的。虽是单衣,但套在脏兮兮的棉衣外边一样美观好看。那时乡下大多农家人是做不起新棉衣的。我曾见一个穿着新黑棉袄的同学,走在灿烂的阳光下,他的棉袄上闪着暗暗的花朵。那时我还算幸运,在医院工作的父亲有几年曾花钱请缝纫组的师傅做过新棉衣。 我穿上新衣服走下火炕,姥姥总是很神秘地嘱咐我:“小孩子年夜里要少说话,要说些吉利的话!这样一年才会顺顺利利!”于是,我按姥姥的指点,先吃上一口“甜头”(糖果)。然后,就和家人一起静静地坐在灶台前吃饺子,若吃到饺子里的钢板钱儿,就小声说“我吃到钱了!”姥姥就恭恭敬敬地把钢板钱儿贴在灶前的“灶王”上。等全家人吃好了饺子,我便跟着姥爷和舅舅走到院子里,在姥姥的指挥下,先到供奉神灵的餐桌前磕几个头。接着就敞开家门,挂灯笼和燃鞭炮。随着阵阵爆竹声,一拨拨的大人孩子开始陆陆续续地到我家拜年了。此时,我便会及时跟随小伙伴全子、福子等一起加入到拜年的队伍中,踏着夜色一直拜到吃午饭,衣兜装满“奖品”才回家。 儿时过年,年味太浓了,至今难以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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