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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畔政
春节是我一年中最向往的节日,除夕上午贴春联是我几十年来一项必不可少的功课,贴春联已成为我最温馨的记忆。 儿时的记忆里,家住三间泥墙草坯屋,简单的房屋门窗,低沉、灰暗,极像是我一年难得换一次衣服的少儿身段。新年总要添置一身新衣,这才有了漂漂亮亮的少男少女。而那些老房子,也要添置新衣,这新衣,就是一年一度的春联。我的堂哥做小学教师,毛笔书法虽不入流,却也是全村仅有的“书法家”,寒假期间,新年临近,堂哥就在学校的教室里温墨、展纸、挥毫泼墨,为全村老少义务撰写春联,无非就是些吉祥喜庆的联语。我得了堂哥的书法墨宝,除夕这天的上午,母亲负责用面粉打浆糊,我负责传递春联给父亲,父亲负责张贴。我们爷俩干的很是仔细,父亲在贴对联处用炊帚抹上满满的浆糊,然后根据贴的位置我再选出要贴上的春联,大门要贴最大的一副,屋门次之,大门外前排人家的后墙或大树上贴上“出门见喜”,堂屋里炕头墙上贴上“身体健康”,盛粮食的囤门上贴“余粮万石”或“粮食满仓”,养牛的槽头上贴“槽头兴旺”,养猪的猪圈门上贴“好大肥猪”或“六畜兴旺”,大门、屋门的门楣上方和各个窗户的上方贴上“福”字,还有准备了更多的“酉”字,锅台、咸菜瓮、井台、箱柜、农具等等,凡是能贴的物什上都贴上一个,大约忙活了一二个小时,穿了春联“新衣”的老旧房屋在火红的春联映衬下,千家万户立刻亮堂起来,生动起来。 1980年以后,农村逐渐换上了砖瓦房,我们这一茬孩子也渐渐长大,也渐渐能够“舞文弄墨”了,再到春节写春联,就不再劳驾我的堂哥一人费神了。几乎家家户户都各自让自家的“秀才”一展身手,字不在孬好,关键是在于参与。我也就在每年贴春联的功课上又加了一课:必写自家的春联。大门春联是一家一户的重头戏,写什么内容基本能够反映户主的心性、期望和追求,我比较重视传统文化,因而,“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忠厚传家远,诗书继世长”、“爆竹一声旧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春风大雅能容物,秋水文章不染尘”等就时常张贴在我家的大门上。有一年发现,潍坊七中语文教师陈正宽曾撰“品沈从文,读钱钟书”一联,门档是“双城拱璧”,我甚感其妙,信手“窃来”贴在大门上,自我陶醉了好长时日。宽敞的大门,贴上大红的春联,抒写自己的最爱,增添了节日喜庆的气氛,涵养了春节浓浓的年味。 马年腾大步,羊岁展宏图。羊年即将来到,羊年开泰,我正在酝酿撰写新的春联,庆贺新年的降临,同千家万户的春联汇成红色的海洋,开启新年幸福生活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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