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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铭涵
华北的春天太短了,以致于春天和煦的暖阳、温润的风,甚至开在春天的花都那么容易地就消逝了,春天下的雨当然也不例外。 春雨下起来前,夜里刮风是不止的。门窗响起来毫不含糊,叶子总是哗啦啦地,但雨渐渐下起来之后,那个响声有些说不上来的变化,但还是哗啦啦地——雨砸下来和风吹过去是不一样的悉悉索索。 要是不仔细,雨开始下时,总是听不见的。等到雨神不知鬼不觉织起密网,我们才发觉已经到了必须要撑伞的田地。而每每我们突然得出这个奇妙的结论,平日里那些多到碍手的伞,总又神不知鬼不觉藏进“失物之地”去了。 终于躲过雨,向窗外望时,记忆里还含着苞的玉兰花早已粉红褪去,长出油油的绿叶来了,不知道是花兀自落下去的,还是叫一场场春雨催着走的,我去问,它也不答话。早料到春花开得短,却不想那枝头上连一点点花的意思也没有了。 雨后的玉兰树,更绿得越发亮起来了。 夜里我在梦中时,春雨来了,中午我又在梦中时,它走了,招呼都不打一声。太阳总算照进来一会儿,但很快消失不见,只是眨下眼皮的工夫,像插曲似的。 春在此急彼也急的脚步中过去大半,我日思夜想盼了许久的夏也将在不久后到来。春对于我只是夏的预告。常常想春天去了便是夏,就这么一直盼着,竟然这么早就要盼到了。 读过许多人眼里的春,都明艳地开着花,暖风恨不得吹出书本来,我眼前的春却总匆匆地,走来又走去。 我可不像它,我的思念是一纸长情,是连绵不绝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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