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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轩
六月的夏日,东风街与安顺路交叉口附近的自怡园,荷花正盛正艳正香。 艳阳高照,便是荷花最盛的时刻。远远望去,满目的茂盛与葱绿,秀颀高挺的荷叶,亭亭玉立,宛如一个个晶莹剔透的玉盘,也似张扬的舞女翻飞飘逸的舞裙,肩并肩,手挽手,微风中一波高过一波一浪高过一浪,这些田田的荷叶相互依偎恰如浓情蜜意的恋人,眨动着眼睛暗送着秋波,在这一片无拘无束的荷塘上面,尽情地眉来眼去、柔情万种;浓密的荷叶间,隐隐约约可见红色白色粉色的荷花苞,羞涩忸怩地点缀其间,仿佛新嫁娘尚未挑开的盖头,那一抹或红或白或粉的晕羞,在依依的荷叶间若隐若现;不经意,总有几只顽皮的蜻蜓双脚纤纤地立在荷花苞上,还有好色的青蛙也蹦跳到翠绿的荷叶上,偷偷窥视含苞待放的花朵,倏忽间溅起水花落满荷叶,水珠在颤动的叶面上晶莹地滚来滚去。 清新雨后,便是荷花最艳的时节。刚刚还骄阳似火,忽而一阵细雨。雨露压弯了婷婷的荷叶,更加显出了绽放的荷花。那些怒放的荷花大的似盆钵,小的似碗口,或洁白如玉,或粉艳似霞,或红彤如云;白荷露珠,晶莹剔透;粉荷垂露,娇艳欲滴;红荷带雨,清新合羞。那些雨露中的花瓣像片片透明的蝉翼,灵动着纷纷向上翘起,盛开的多有三层,乍开的仅有两层,雨珠在花片间花心里扑棱滚动,顽皮嬉戏,这绝对是人世间最为多情浪漫的一幕。那娇滴柔情的粉色花瓣绝非七彩的画笔能够渲染,唯有天籁边灿烂的云霞能够并论;那粉里淡淡的幽红更非人间的文人骚客所能形容,也许唯有天上彩虹中七个仙女的锦缎能够织就,“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那些形态大小各异的艳丽荷花总是羞羞地高高挺立,娇艳而不娇贵,挺拔而不媚俗。 晚风拂来,便是荷花最香的时候。满塘的荷花映着傍晚的灯光,纷纷摇曳着娇美的身姿,舞动起夏夜人间的神话。此时荷塘边的游人总会屏气凝神,一次次深情呼吸,那沐浴了阳光雨露的荷花,在晚风中飘出缕缕荷香,沁人心脾,仿佛一曲《夜来香》从塘边高楼委婉飘渺而来,令人如痴如醉;此刻,最易温婉动情、触景相思,“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待到月挂中天,皎洁的月光洒满荷塘,有些初恋的花苞便羞涩地闭合,那些白日里热恋过的盛开的花盘,便将自己的全部花瓣一下子伸展开来,仿佛浴后的少女无拘无束脱去了轻盈的梦纱,舒舒缓缓、落落大方地平展开来,一任全部的蝉翼花瓣贴满在叶枝上,尽情地散出无尽的荷花馥郁,月下荷塘便成了荷花花香的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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